高冷文学解惑会

看明白再去睡

我要谢谢自己的爸爸啦

BaekDan:

我也许一定得


忍受最初的幻影去点燃万千的星云。——《疯人院里的爱》




闲话。




我单独给爸爸发了短信,我说你当初评价我的一句话很对,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。过了一两个小时,他回,你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。


从前我不认这话,他拿来讽刺我。现在我认了,我来自嘲,可他却来了这样一句不知滋味的劝慰。


他一向不喜我拧巴的固执,觉得那很孩子气,流氓气质的童话罢了。叛逆期我就不大爱听他们的话,人生的大决定都是自己做的主。以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近一两年消停了,也尝试着听听他们的意见,可是爸妈真的老了。


他们开始小心地提意见。


到后来你发现,这些意见是他们对于老年生活的一砖一瓦,构想的那栋房子中心却是你。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家中支柱一般的存在。


如今这些,就是我的如愿以偿吗。




但我却不再像少年时做决定快速干脆,抉择斩钉截铁,不计较后果,打着哈哈无谓道:“这有什么好怕的,屁大一点事。”


三年前吧,我和朋友聊天,惋惜道:“可我已经不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。”


她当时说,这是你的成长。


她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,那是中二。


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,道理我都懂,但我还是叹息。




我弟弟前几天也说了类似的话,他觉得自己也没他想的那么牛逼。小少年说这话垂头丧气,很快又打起来精神,吵吵闹闹的,好像这一时的暗淡只是我的错觉。


晃神中想起来他高三的那年,寒冷的兰州的冬天,我们吃了烧烤,他陪我去剪头发。苦大仇深一张脸,看什么都不顺眼,摆摆手说自己闻不得发廊味道,自己一个人出去了,蹲在马路口发呆。


我们当时绕着一座立交桥,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。他说他闹翻的两个死党,说他要报考的大学,说他的目标分数,说他以后要开个网站专门救助那些心理问题的青少年(他们高中有人跳楼死了)。


当时他话巨多,喋喋不休,整个人看起来焦躁不稳定,似乎这些话憋在肚里很久没说,错过这个晚上就没机会再出口见天光。


他现在应该还记得这些,他记东西一向比我强。


但是他从来没开口提过,我也没有,但我一直都在心里记着。


与人交心难,兄弟姐妹已是如此,何况他人。每个人的少年时有自己的风貌,他的带着不稳定的属性,拱着后背全是刺,但那又怎样,这就是牛逼又中二,愤青又骄傲的少年时。




昨天和咪酱插科打诨,我说你知道我最想写的是什么。


学院修习时光。


恰同学少年,你我称兄道弟,勾肩搭背,毫无顾忌,肆意大笑。我和你坐在一块喝酒嚼菜,畅聊你的理想和我的大愿,没人说你们怎么这么敢想,因为这是最敢想的时候。


出了学院,去了各门各派,从此你有你的机遇,我有我的命运。当年在一起畅聊的那群人,有的真的平步青云一脚蹬天,有的人消失无踪零落成泥,有的误入歧途,完全违背了当初的理想。


我和咪酱说,但是没办法,现实就是这样,这就是变化无情,世事无常。


咪酱说我爱你。


她很早之前对我说过两句话我印象深刻,第一句是有你真好,就是我人生中好看的光。第二句是虽然我不写了,但是你要替我写下去。


她说我爱你。


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。


爸妈的改变,我的改变,他人的改变,这是变化的无常感。而我只是很不爽,也很不习惯这种无常感。


高中不谙世事,所以可以轻松无谓说出各种不。抬头看到的天空,仅仅只有故乡一角,那时我床头挂着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,我总是看的津津有味,手指在上面划出一条曲曲折折,坚定不移的长线,连着我最想去也是最遥远的世界。


我觉得想做的话,就会成功。


然后是后来,我的违和感慢慢潜伏下去,可我知道它依然存在。我的尖锐没有被成熟拔干净,仅剩的几根站在平原上,就像冒出头的天线呼唤着高处风声。


其实人活着,也就是一个不断推翻从前自己的过程罢了。很小的时候我只满足放学回家买一块钱的零食,一边看电视一边吃。再大一点,希望有足够多的自由去早恋。再过一年,沉迷在坏蛋是怎样炼成的,每天对着镜子练习扇人嘴巴和格斗术,满足于那些称兄道弟的社会朋友。再然后,每次周五放学要了朋友的借书卡去借一堆漫画言情,那天晚上连月亮都最好看。


当时的愿望渺小吗。


只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容易解决罢了,当时还是无法轻易得手,所以那快乐是拔河拔过来的,是偷窃的宝石。


现在的快乐呢?


我想假如我还满足于这些唾手可得,收取的快乐值其实是极低的。反过来想,如果现在很久都没有尝过真心实意的快乐,那应该是我很久都没有真正的愿望了——也就是理想。


其实远远不必将理想想得如此庞大,只是在玩一个通关游戏而已。考试,比赛,种种任务清单,现在没有人逼你成功了,要是不愿意懈怠,那就自己吊着甜头哄骗自己去打通关。一切浪费都是有意义的,就算它会有漫长升温的时间,可你要等待那甘甜的余韵。


前几天和朋友聊天,杂七杂八,说到最后彼此都因为各自的难处嚎啕起来。今天我坐在那个位子上,看远方无云无光,本来很黯淡的风景,看到的瞬间却莫名安定了下来。这种安定非常莫名,和突如其来的丧一样,无迹可寻,但我不需要知道原因。


我想起前几天坐在这里打的电话,我们都被生活折磨得奄奄一息,但是尚有一息就可以从低谷爬起来,人的坚韧远超想象,折不断,毁不掉,命运铁石凿出的火花,是为了让你我含锯齿而映明光。我对她说:“现在有一个惯性。”


生活有惯性,譬如说你一日丧过一日,就会困在这个怪圈出不去。散漫和无所适从也是一样,茫然和失控的感觉会持续下去,成为生活的力,将你向下扯去的力。


所以要尝试着打破这个惯性,跌去新的怪圈。世界这么大,你得想去看看,重点是这个“想”。有了“敢想”才会“敢做”,不要觉得很多事很多人都没有意思,不要觉得这些事做了没有意义不会有改变。不忘初心是句俗话,那我换个说法。


少年辛苦终身事,莫向光阴堕寸功。


对于变化我很钝漠,但是爸爸说你已经变好了许多。“好”是一个多么主观的词,但我愿意拿来靠在上面歇一下,神经煎熬最为致命,既然很多人都对我说你不要这么累,那我松掉手中的几根绳子。不知舍弃的人,我不清楚她可以走多远,毕竟还有运气成分,但我清楚她一定会走的很疲惫。


前几天我去书店,找了个清静的楼梯口坐下来看书。对面有个小孩子,他在跳楼梯,从上往下每一下都很大劲,震得楼板哗哗响。我在抄地藏经,等注意到摇晃时他已经跳了一个轮回,又往下开始了。


他玩的忘我,我看的尽兴。


我们有各自不同的快乐。




所以,这句评价我依然不认。什么命比纸薄,我只要心比天高就可以了,这么丧气又不吉利的话,请通通让道闪到一边。


我弟弟昨天又敲我,嬉皮笑脸说他还是觉得他巨牛逼。


我说巧了,无论干什么,我都有一种秘制自信。


上次看综艺,陈道明说山下的人不必嘲笑下山人,怎么说他们都见识过山顶风景,山上的也不必嘲笑山下的人,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取而代之。


山上山下,都不必在意东南西北风,风只是风。


祝你活的牛逼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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